從克露絲那裡拎了兩瓶酒跟酒杯,夏洛安斯晃了晃酒瓶,看著上頭貼著的「一般人喝不醉」的標籤,揚起了眉毛。
上次他跟克露絲要了兩瓶酒,後者拿了兩瓶「好喝的」給他,結果害得他們隔日宿醉的記憶猶新,害他現在都不敢隨便拿了。
「放心,那兩瓶保證是你們可以喝的。」克露絲笑吟吟地做出保證,這讓夏洛安斯忍不住狐疑地望向她。
「妳確定?」他問。
「我保證,你不用擔心。」克露絲笑了笑,回答。
好吧。夏洛安斯收回視線,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,那應該是沒問題的……吧。
「謝了。」夏洛安斯淡淡地道了謝,便告別了克露絲。
走出了居住的屋子,夏洛安斯熟門熟路地走向一處偏僻的小池塘。這附近平時沒什麼人來,但入夜後卻是個適合賞月看星星的地方,偶爾會有人揪團來這裡野餐,但在今日這個微冷的深夜,會來這裡的人基本上是沒有。
而在周圍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花草樹木中,有一處鄰近池塘邊的隱蔽座位,簡單的小石桌與椅子巧妙地隱匿於樹叢之中,不甚顯眼,也可以說幾乎沒人會踏足。
不過當他拎著酒瓶在石椅上坐下時,另一個座位已經有人了。
除了他以外,知道又會踏足這裡的人基本上就只有帝了。
「怎麼來了?」帝的語氣不是很意外,他偏過頭,對著自顧自地坐下的同伴問道。
「路過。」夏洛安斯隨口回答,就像是隨便回個答案。他將酒瓶與酒杯擺上桌子,隨手開了其中一瓶,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「克露絲給的?」帝挑起眉,顯然也想起了上回兩人宿醉一事。
「她說這是一般人能喝的,上面有標籤。」夏洛安斯啜了口杯中的液體,「大概也不是上次那種後勁強的吧,畢竟那次的狀況她也知道。」
「是嗎?」帝的語氣有些無奈,但他還是拿起酒瓶,替自己倒了一杯。
「就喝吧,反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。」夏洛安斯的語氣相當淡然。
帝輕笑了聲,像是認同了夏洛安斯的說法,也沒再對手中的酒做出任何評價。
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,但沒多久,夏洛安斯便一邊重新填滿自己的杯子,一邊開了口,「你還在介意這件事嗎?」
帝的動作頓了下,數秒的沉默後,他輕嘆了口氣,「……怎麼可能不介意。」
「確實要說的話,被那傢伙鑽了空子,是你的疏忽。」夏洛安斯絲毫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,或者說,他根本沒考慮過安慰這個選項。
帝自嘲一笑。
「不過,這才是問題所在。」夏洛安斯又道,「以你的能力,怎麼會被那傢伙入侵,還不自覺?」
他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安慰,甚至那有些多餘,他需要的是能釐清真相,找出問題的所在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帝的語氣有些煩悶,「希羅達說,那天我是出去補課堂上需要的東西,但我不記得那天有發生什麼事,我仔細想過了,但毫無頭緒。」
夏洛安斯沒答話,沉默了下後才說,「或許這方面,襲擊你的人早有準備,並且有把握讓你完全察覺不到異狀。至於那個人是誰……不可能是那傢伙,你身在學園外,而他不可能離開學園。」
「你認為是那個身份不明的協助者?」
「嗯,除非他還有其他共犯。」夏洛安斯微微頜首,「但要能襲擊你而不留痕跡,又能闖入封印地不被發覺的妖族只可能是高階,要是真有那麼多高階妖族跑來找麻煩……」
他沒說下去,只是乾脆地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。
帝知道他沒說出口的是什麼。如果真是那樣,肯定不好對付。
「這件事沒有太多線索,或許會不了了之。就算想回事情發生的地方去查,隔了這麼久,恐怕也查不到什麼。」夏洛安斯頓了下,「你要有心理準備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「假期結束後,事情總得回歸平常。你趁這幾天盡量把狀態調整回來吧,免得到時候吃不消。」夏洛安斯給出了建議。
帝露出無奈的表情,「我考卷還沒改完。」
整個一年級的世界通則期中考卷還堆在他的桌上,他看著就頭痛。
「……對喔。」像是這才意識到還有期中考卷這回事,夏洛安斯愣了下,接著感嘆,「我當天就改完了,早忘了這件事。」
「你那堂選修至今沒倒真是奇蹟。」帝的語氣染上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「希羅達不是也在改術法學的考卷?」夏洛安斯果斷轉移話題,「你們兩個剛好可以做個伴。」
「那份考卷不是他出的,另外兩位也在幫他改。」他指的是和他一同接下代課職位的兩位老師。
不過他還算慶幸,當初因為他自己還有一堂全一年級的必修,另外兩位老師便主動擔下了改考卷的事務,這事本來就沒有落到他頭上。
「好吧,你辛苦了。」夏洛安斯聳聳肩,順便替自己和同伴重新將杯子填滿,「世界通則本就不好教,畢竟真踏足過全部十六界、還有能耐教的人,現在的潘德拉就只剩你了。」
帝喝著酒不答話。確實,現在只剩他了,但在他之前能接下這個責任,也確實做的很好的那名少女……也罷,她看起來沒有想回來的意思。
而他沒有打算在夏洛安斯面前提出那個人的名字,只是任憑這個話題在此告一段落。
沒再說什麼,兩人靜靜喝完了酒,夏洛安斯將酒瓶和杯子收一收後率先站起了身。
「我回去了,早點休息。」
「嗯。」
擺了擺手,夏洛安斯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樹叢外。
帝望著夏洛安斯離開,他收回視線,重新望向了夜空。放空了思緒,他在原地又坐了一會兒後,這才站起身,返回了屋內。
向來沒什麼人煙的池畔再度恢復了寧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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